“太后娘娘，嫔妾也因为她，被降到了婕妤位份，就连身边的夏姑也，没了。”
见太后有些相信自己的话，姜寰才将自己的事情说出，声泪俱下，委屈心痛不已。
太后愕然。
自姜寰入宫，恩宠几乎盖过皇贵妃。
规矩不行，做错事，皇上大多数都是纵容。
这次，竟然降了姜寰位份?
“太后娘娘，皇后和众妃嫔过来了。”
宫女进来禀报。
姜寰闻言，淡然拭去眼角的泪。
来得正好。
太后就皇上一个血脉，最是担忧皇上的身体，每年都会去国寺为皇上祈福礼佛。
一个信佛的人，自然也会信那些妖，克人等说法。
蒋月璃待在暄风殿，想着法子潜入御书房，皇后的人忽然来了，说是太后康复了些，要她一起去看望，以表大家的孝心。
入堂，众妃嫔跟着皇后，齐齐朝太后行礼。
“臣妾给母后请安，母后万安。”
“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，太后娘娘万安。”
蒋月璃站在后面，可到底是新面孔，且还戴着面纱，太后一眼就落在了她身上。
“嗯，都平身吧。”
威严的声音，全然不似昨晚。
蒋月璃跟着起身，也跟着要去落座，然，太后开口了，“你就是新入宫的安婕妤。”
迈出去两步的蒋月璃，只能重新站回原位。
“是。”
她应。
“你可知罪？”
太后陡然厉声，众妃嫔心一惊，蒋月璃眉眼微挑，但身体坦然自觉的跪下，声音平静，“嫔妾不知。”
对于她这举动，太后眸底闪过丝诧异。
不知罪，但她还是跪下了，这要是换作其它妃嫔，就会表现得心虚不已。
而安婕妤，不卑不亢，镇定如汪清泉，那一跪，让太后感觉到了被敬重的感觉。
这一点，不论是仪态还是规矩，比后宫众妃嫔都好。
还颇有股将门之风。
应是哪位将门府的女儿。
只是，将门中，除了镇北大将军，和镇西大将军外，还有哪家会有这么傲骨铮铮的女儿?
这气质甚至盖过了镇北将军出的皇后，和镇西将军出的皇贵妃。
后者，盖过她可理解，毕竟皇贵妃只是个庶出的。
但皇后都逊色，倒是挺稀奇。
太后不禁生了想要问一问的感觉，但她也还理智。
刚入宫就打乱后宫维持多年的平衡，日后宫中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。
总之，但凡对皇上不利的人，或事，皆有罪。
“不知罪，那便是教习嬷嬷，没有教会你规矩，连逾矩了都不知。”
太后凝着眸，神色严苛，“娅云，将安婕妤的教习嬷嬷杖责五十大板。”
话出，妃嫔们皆是错愕，惊讶，也有吓到的，亦有神色淡然，皆在掌握中看戏的。
最得意的莫过于姜寰了，嘴角那抹畅快之笑，都快咧到了耳根。
林菀，敢让我的人赔命，让我降位，我定要将你的皮一层一层剥下，死无葬身之地。
蒋月璃预料到，这次来康寿宫，不会有什么好事，但没料到会牵连起之前的教习嬷嬷。
果是母子，处罚人的手段，都如此相似。
她抬眸瞥了眼站在太后身边的姜寰。
不用想，也必然是姜寰在太后耳边吹了风。
太后的为人，她也打探过，后宫之事比较少插手，是个慈母，很关爱皇上，时常去国寺礼佛，为皇上祈福。
可以说是，将皇上视为所有。
能让她动怒，也只会是关联皇上。
太后说的逾矩，大抵是她身为新人，进宫没多久，就有了封号，风头大过了宫中众多老人。
呵，位份是暴君给的，她怎么不去教训暴君！
这罪，蒋月璃若是这么不明不白地背了，太后不会饶她。
“教习嬷嬷教嫔妾规矩教得很好，请太后娘娘宽恕。”
此话一出，堂内众人呼吸一滞。
就连皇后神色都愕然住。
忤逆太后的人，安婕妤是第一个。
饶是她，也曾几次被太后责罚过，也得咬牙吃了这闷亏，这会见有人终于反驳太后，她心中也没由来的爽快。
未进宫前，她跟随着父亲在北境驭马畅奔，无拘无束，可是进宫后，因为皇后这个身份，她被迫学习规矩礼仪，处处受束缚，即要管理后宫，还要服侍皇上，摸他性子喜好，可谓是一举一动，都被太后监视，压制着，让她活得极为压抑。
就算是想处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，都得步步为营，滴水不漏，维持自己皇后的风度，和体面。
可是以前，她看谁不爽，都是直接出手的。
所以，她真的，很憋屈。
刚要抬步去押人的盛嬷嬷，被蒋月璃这话，生生打断。
众人都懵着时，蒋月璃继续开口，“正是因为教习嬷嬷教得好，嫔妾才会这么快立功，被皇上赐了封号。”
立功?
太后一闪而过的诧异疑惑，蒋月璃尽收眼底，把话题转向姜寰，“姜婕妤，你说是与不是？”
“呵呵。”姜寰面色狰狞一瞬，笑又笑不起来的，“逾矩就是逾矩，你别想转移话题。”
“而且你还敢如此忤逆太后，便是罪加一等！”
“是啊妹妹，不论如何，你也不能这般忤逆太后娘娘，失了敬意。”皇贵妃柔婉的声音响起。
细心的人，就会听出皇贵妃此时的口气，比平常温婉，少了那股子的天生媚嗲。
虽为皇贵妃，但因她是沈家庶出，太后很轻视她，有时会当着众妃的面，挑她错处，声音说话仪态等，都挑过错，让她丢尽了颜面。
久而久之，她在太后面前，就会不自觉拘束起来。
但到底是天生的，那嗲意还是夹杂着些。
蒋月璃看向皇贵妃。
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皇贵妃，第一次，是带陈美人去宁寿宫告发祛疤药时，那时，她只专心解决事情，没有过多注意皇贵妃。
说来，她也算认识这个皇贵妃。
但记忆不深。
那时，皇贵妃只是沈副将的庶女，没想到能越过她嫡姐入宫。
想来，费了不少心思。
只风过无痕的一眼，蒋月璃就收回目光，“太后娘娘仁慈宽厚，嫔妾不敢不敬，只是若不解释其中的缘由，恐会让太后娘娘和皇上生误会，离了母子之情。”
离了母子之情?
太后听到这，神色变了变。
众妃嫔倒吸一口凉气，冷汗不自觉冒出。
安婕妤真是越来越放肆了。
竟然敢拿太后和皇上的母子情来说，这……
真的是在找死啊！
